《送你一束沙枣花》高平老街 免费试读
冬天来了,所以我打算去邮局寄封信。
我们镇上只有一个邮政储蓄所,在街的最东边。这是一条大约200米长的路,路边都是商店。第二、第五、第八天相遇。那时,乡下人骑自行车来。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,离开他们正在做的事情,简单地打扮一下,穿上一些除了工作以外的新衣服。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。在城市里,这种衣服不仅没人穿,恐怕也不会再见到了。乡下人真的很忙,好像从来没闲过。所以去市场就像走亲戚一样。男的在蹬车,前面背着一个孩子,坐在后侧的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。车在路上慢慢地、轻轻地走着,男人轻快地踩着车,一点也不累。在农村,女人不怎么出门。她们一旦出门,就必须用漏勺把头发吐得整整齐齐,系上红绳,就像一个待嫁的姑娘。
市场10点前起不来,村民起得早,天不亮就起来梳洗。拉风箱的女人在黑幕里打水,通过锅里腾出的热气做饭。吃饭对他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,只听到几声“咔嚓”声,然后稍事休息就上菜了。你甚至会惊讶于他们的速度和技巧。吃完后数动物,拉洗土机,卷草。处理完鸡毛蒜皮的事情,他们就见面了,聚了。乡下人很少有几块钱,所以不会空手去市场。抓了一只兔子,一只野鸡,家里种的蔬菜,几斤水果或者空酱油瓶,在市场上摆了个地摊给自己干烟。遇到相亲对象,就聚了一堆人聊。
十点左右,市场会很大,满大街都是摆地摊的农民,喜气洋洋的背着手,流连忘返。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,不忍心买,就为了看个热闹。买东西讨价还价几毛钱也能让你脸红。有的孩子有了孩子,脸就红了。穿着崭新的衣服,就像父母好奇的眼神,他们爱看到的一切。父母有钱买拨浪鼓,在手里拨浪鼓。一句三毛钱买个冰棍没钱的承诺,足以满足孩子幼小而满足的心理。女人不出门遇到花花绿绿的恋人,但一般手里都没钱。她们纠缠老公很久,要几块钱,一根红头绳,一条红头巾。我喜出望外,这只是第二次。男人拦车和亲戚见面久了,总能聊上一天。这时,迟钝的乡下人也可以谈论侃侃,谈论它。八卦,收获,家务。当然,谁发达,谁在路上出事,或者谁的孩子没学好,都成为交流的话题。坐了一下午,孩子们回去可能又要吃冰棍了,女人系了一根红绳,声音低沉地问她的男人。好看吗?这时,男人总是不太大方地回答:“你为什么买那个?”女人看起来不无忧无虑却不放在心上,和土地打交道的男人习惯了粗暴。温柔也粗糙。老人好像在晒太阳,一坐就再也不动了。阳光照在脸上,像麦黄一样亲切。
秦腔唱起来也够火,小一点的孩子几乎都在演员脚下。或者从后台幕布的一角探出一个小脑袋,津津有味地看着。化妆室的窗台上也挤满了好奇的小朋友,他们跪着,一脸傻乎乎的样子,吸着两颗鼻涕虫,看着演员们在脸上画出一层层各种颜色。突然一张涂白的,或者说是彩色的脸出现在你面前。用纤细的玉指轻轻吟唱。孩子们被迷住了。一般当时看到女演员的孩子都有将来娶这样的女人的想法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剧团的人几次把他们赶走,直到他们不急了,让孩子躺着看。高高的篮球,墙,树枝,都是孩子的身影。当然也有一两个农民学着小孩子爬墙一脸严肃,眼神一眨不眨的执着,让人觉得酸酸的。拿着小椅子的人挤了一院子,老老少少,一脸真诚。没有喊叫,没有吹口哨,秩序井然,艺术优美,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类似的观众,类似的人群了。现在谁还爱一部秦腔?那时候街上有人,院子里有人,树荫下也有人。路边卖油饼的香味弥漫了整条街。有许多人在交谈和推挤。推车的人使劲按喇叭,生怕撞到人。
三点钟左右,市场开始散了,人们行动缓慢,买扫帚、簸箕,或者什么都不买的车,脸上带着孩子和女人,奔向不同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