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歌镜行》第二十八章 免费试读

容镜一张比常人略显苍白飘忽的脸，在夜色下看起来像海面上的礁石一样坚硬，眼睛里闪着寒光。他一直很懒很淡定，什么都在脑子里。这时候就是难得的正色了。

白悦在他的目光无声的逼视下，竟然张了几次嘴，发不出声音。

容镜笑了，在全身冰冷的时候，他又恢复了自然的优雅和温柔的姿态。他轻轻跳下汉白玉栏杆，他微笑着向所有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沉默的人打招呼。他瞥了一眼，看到了每双眼睛下的震惊和激动。容镜笑得更深:“随便坐吧。这一夜没有等级观念和官僚作风。尽情享受吧。”

他坐在一棵巨大的老树的树枝上，拿起一罐酒。

他们看到他没有架子。容止虽然大有写意之风，但只是因为容镜与白悦针锋相对，就忍不住渐渐放下了紧张，都随意坐下了。

他见大家还有点矜持，就笑着说:“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针对你的。我们青年学生自然要关注朝廷的不足，批判时代。这是一种责任，也是一种胸怀。就像百越哥的话，虽然我在我家敢这么直白，但是我没有勇气看朝廷。别人不说，镜子本身绝对没有这个好。说着，笑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颇为尴尬的白悦。

在人群中笑的我手都握不住，直笑出来。顿时，气氛又活跃起来。就连白月也放松了面部表情，直视一张笑脸容镜，眼里渐渐泛起波澜。

“为什么？白大公嫌弃镜屋的饮料不好吗？”容镜夸张的捂着胸口，一脸忧郁和惋惜地道，“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，还不坐好？”

一片笑声中，就连这几天学得容镜厉害的东南府老官员们都不停地笑，可怜的老肩膀一个劲儿地耸动，差点脱臼成肩周炎。容镜这个人也是一个极其奇怪的人。他一直都是随意的开玩笑，谈笑风生。尽管他想在温雅表现得严肃而优雅，但他也成功地开了一个玩笑，而且他还能让它流行起来。即使别人在一旁遇到颜，也要微笑——但不能让人对其有丝毫不敬。诚实可以说是一个奇迹。难怪几个熟悉他的人暗地里称他为优步。

白悦的脸终于破冰了。这一刻，他终于表现出了一点普通少年的姿态。峻青的脸上闪过一抹薄红，他低着头坐在了一旁的空座位上。

容镜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，他继续说:“其实我对白跃军说的话有点尖刻，但对你也是一种忠告。我还不如在这里做。毕竟以后大家都要和东南府一起干，我们一起做出点大事来。”他的语气略显凝重。“这只是目前的情况。我不需要说更多的细节，你也会知道的。

“再说，这个策略是我读到的。我也知道它不是池子里的东西。成就大事，可以不拘小节。变通才是真老公，此刻的你很勇敢。但是，我这一代人是不会拿的。既然要做大事，而且是这么费时间的格局，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。这种保全不是让你抛弃仁义道德，去奉承讨好。只不过是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能为了一时的愤怒而战。我们如日中天，怕比不上几个比我们大的人。”

按照容镜的风格，这种说法确实露骨。但这也是不可能的。这些学生年轻而有活力。他们哪里能明白官场上的曲折？东南府几位老人深深地低下了头。

当时场上一片寂静，只有容镜一双清澈的眼睛扫过，森黑明亮。

“这真是太可惜了。镜子比你年轻，但是高。这里，确实有家庭背景的因素在里面。”容镜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，“但这不是我应该感到羞耻的理由。就像我刚才说的，出身贫寒不应该是你感到羞耻的同一个理由。”底下有点骚动，同学们窃窃私语，目光闪烁。白月沉默的坐着，似乎忘记了自己最近才和容镜针锋相对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随意坐在树枝上的少年。

他把酒一饮而尽，诡异而蛊惑地笑着，皎洁的脸庞在月光下闪着银光，近乎恶意:“——难道你不想改变穷人家的孩子不准当官的局面，所以你才来当官？”

所有的低语戛然而止。他话音一落，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他。兴奋、震惊、狂喜、惊讶、难以置信等等。

但是容镜，不管这些眼神里的褒贬不一的意思，还是自己说出来了——

“东南府，是政府中唯一能真正保护穷人的孩子的地方，这面镜子不会太虚，你将来自然能看到它。一人霸朝，百官泥塑木胎。旁观者清者有之，不善者有之，狂妄无用者有之。然而他们年少无知，却有三个愿望——”

他深吸了一口气道——

“愿我国运昌盛，万古长青，疆域覆盖雄州的每一个角落，每一寸土地都是旭日斜照的王者之地！”

“第二，希望上帝为我的人民哀悼，海晏河清，整个世界不再有战争和士兵，老人很少有人赡养，夜晚道路不封闭！”

“三愿天下有才人，不分血统，不分官阶，能上朝，能暮为君，能驱君，能为李引路献上心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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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话，在在场的很多年轻官员的生命中，几乎是流星般短暂的瞬间，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这种印象是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。

就连那一夜少年那迷人摇曳的身影也刻在了生命的最深处，直到弥留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褪去。容镜是那些当时还热血沸腾，渴望靠自己的努力忠诚报效国家的人的诅咒。他出生在他们事业的初期，用三个愿望为他们种下了一个宏大而崇高的志向蓝图，支撑着他们对生活的信念和抱负，直到他们的信念变得偏执，固执地在他们的灵魂中占据一席之地，让他们迷失自我。恍惚间才意识到，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离开游戏。

只有那个小子，东南大宅的神，以及后来的朝廷和大庙，能够从容的走开，真的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——不过，那是后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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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镜忽略了贫困学生听完这个演讲后波澜壮阔的内心世界，因为他知道，没有人能拒绝他给予的美好愿景。正义，名誉，权力，再加上野心，危机，一直都是让人分心的东西。

其实他很忙，真的没有时间浪费在吸引人心的小事上。

前段时间东南运河国的事件和他早早安排的伏笔传来消息，他必须处理。而在课堂上，随着《问天下》的正式结束，胡汉卿和他的对决正式拉开序幕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