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地玄溟之大九洲》04 龙游浅水 免费试读
“陛下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轻柔的声音轻轻钻入耳朵，让人感到温暖舒适。普德不想睁开眼睛去看。他知道皇后桓祥此刻正关切地看着自己。他不想看到那种表情。他的心已经够累够痛了，不想再多一份烦恼和担心。
皇后桓祥见他眼皮动了动，却不睁眼看自己。她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女人。十多年的夫妻早已融为一体。他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，一个动作，一个眼神甚至一点点的沉默，就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“陛下，这次武侯派兵围攻蒲山，为了什么，我们都知道。这些年来，你背负了太多。何不趁此机会，放弃这个孤独的位置，我们和孩子、家人一起去天涯海角享福呢？”
皇后浣香缓缓说道，眼睛慢慢眨着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王普德的脸。即使此时此刻，躺在病床上的国王依然没有放松额头上的皱纹，那一幕让她的心抽搐了一下。
“陛下，你应该想到这一点。这一次武侯浦山突然开战，三十万大军长驱直入凤庆城。这样的事能一蹴而就吗？然而，你我事先都没有收到任何警告……”她停下来，站起来，环顾卧室。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服务员都关了，但现在还是觉得不安。
她回来了，在床边坐下，放低了声音。“德兄，据我所知，这一次普珊是有备而来，宫里的人早就被收买控制了。军队的围攻其实是给大家看的，也是为了在你身上证明一切。”
王普德的眉眼又颤抖了几下，显然心里已经听进了她的话。看到这里，她放慢了脚步，伸手去握他的手，感觉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颤抖。
“德哥……”
王普德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。他一头扑进皇后桓祥的怀里，哭了起来。十年的忍耐和付出，让他的心停滞了太多。作为一国之君，任何时候都不能软弱，不能流露出内心的委屈、悲痛和悲伤。
桓祥皇后知道自己累了十年，现在终于要放下了。他在她怀里像个孩子，哭得像喷泉。
“欢香，你...你了解我。在我继承王位后的十年里，我成了寡妇...我真的...我真的对得起前任国王，人民和黎国的人民，但是...但是现在他们都来抱怨我了。真的是我的错吗？我不应该是国王吗？”
普德抽泣着，试图倾诉自己的委屈和悲伤。“现在溥山要我退位。我是寡妇...我会让他尝尝当国王的滋味。这个国王...王位是...我不想再多做一天了。对不起...我累了...累。”
皇后浣香的手抚摸着他的背。“德哥哥，那我们就把这一切放下，走吧！带着孩子走出京城，离开黎国，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，一起环游世界，读中州美景。你说呢？”
“但是……”王普德犹豫了。他放不下皇位，放不下人民。她太了解他了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，“德戈，如果你连王位都打算放弃，那就没有但是了。”你把十年最美好的时光给了这个国家，给了黎国所有的人。黎国如果不是你，怎么可能一直持续到现在。既然注定要被上天击碎，为什么还要去违背呢？按照神的旨意让它去吧，你会少一些烦恼，少一些辛苦。"
皇后桓祥拂去他鬓角的白发，心里很难过。“德哥哥，你自己看看。你还不到四十岁，就已经为这个国家累死了。但即便如此，这个国家的人民和人民也不会体谅你。就因为武侯几句话，他们就跟着他迫害你。说你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？”
王普德渐渐不哭了。他坐起来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沉声道:“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。然而，即使我没有成为国王，我仍然是黎国的人民。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掉下去呢？”
“德哥哥，你错了！要仔细算的话，我们都是羌族人！强夷现在虽然成了小国，但它的国王才是真正的中州国王，我们都只是臣子。黎国只是国王袁强授予的一块土地。就像你的副将建功立业，你给他土地、金钱、奴隶，只不过黎国的土地辽阔，你和你的祖先早就有了，时间久了，就据为己有。”
王普德听得有些发怔。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，也没想到女王的内心世界会如此宏大。比起她自己对一个小黎国的专注，她站的点竟然是强夷宗国，是整个中州。
他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身旁的女人。在过去的十年里，她似乎憔悴了许多。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了，眼角的线条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慈祥的影子。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了，但是今天他发现，这辈子他爱的女人，还有一个他没能达到的境界。
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无奈。在过去的十年里，他曾经重新认识过她，他曾经把心思放在她身上。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，但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谈论内心感受还是第一次。
皇后桓翔明白了他眼中的话。她握住他的手，把它拿起来，贴在自己的脸上。这只曾经又嫩又热的大手，现在有些发冷。
“德哥哥，我们的黎国已经结束了。这是人力无法逆转的天意。但是，如果这个大陆的世界陷入混乱，谁也不知道它属于哪里，谁也无法预测。现在，老佛教徒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。他带着历史书，去世界上寻找机会。我们何不放下即将绝望的一切，追随老佛的脚步，寻求生机，放弃小国而富于天下？”
她说的那么慢那么平淡，仿佛在和他聊天，却把整个世界都放进了温柔冷漠的话语里，让人血脉膨胀。
“盛世九百年，剑国乱。国家毁灭在哪里？崭新的开始全是浮云。”
王普德眉宇间的皱纹微微舒展。他停顿了一下，若有所思地说:“这是传说中的游子在生命的最后说的预言。这是我们黎国诸王代代相传的秘密。按照现在的情况，这已经不是秘密了。”
他长叹一声，把她抱在怀里，轻声道:“欢香，德哥连路都不会走，你就带着孩子走吧！今天听到你说这样的话，我很满意。这辈子能把你抱在怀里，也是我最大的福气。”
